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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已蹉跎 何处是出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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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每一个上班族一样,周一到周五渴望悠闲的周末时光,周末来临时却发现不得不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秋风起,白云飞。这个周六,教练重点给学员们示范讲解如何在考场上放平心态,一气呵成。

    “硬性规则,固定口诀,只要你将速度控制到最慢,心清眼明,一般情况下都能过去。”郝教练在驾驶座上,熟练地操作着每一个动作,讲解着每一考点需记下的要领。光哥坐在副驾驶,彭路、闫主任、春妮还有一名新成员坐后排。

    一圈转下来,郝教练要求每个学员独自上车操作,模拟考试,其他学员则坐在休息区,依次排队。

    光哥压力颇大,搓着手心,朝女同志们滑稽一笑,接下来在几个女人视线的焦点里,顺利完成了这次模拟考试。下车的时候,光哥笑的更滑稽了。彭路第二个上去,春妮第三个,都很顺利。闫主任示意新成员先上,她最后一个。结果,闫主任看到大家都过了,心情一紧张,第一项倒库就压线了。

    新成员凑到彭路耳边说:“你们闫主任多大年龄,看起来挺年轻”。

    彭路友好的微笑:“她是我们的副主任,芳龄48”。

    “天哪,比我还大两岁,保养的这么好。”新成员的眼神中流露出羡慕。

    “你以前在哪辆车上呀?”春妮问新成员。

    “哦,我是去年学的,第一次考试紧张没过,就没再来学,我家住农村,来回不方便,这次又预约了考试,准备练几天直接去考。”

    彭路向新成员竖起了大拇指:“勇气可嘉。”

    新成员笑得前仰后俯:“这有什么可嘉的,我家有个小工具车,我每天开着它拉玉米,拉庄稼,开了好多年,都是老司机了。”

    “好多年?没被交警逮住过吗?你这可是无证驾驶呀!”彭路简直惊呆了。

    “交警在城里呢,农村哪有什么交警。你看,你们闫主任曲线行驶压了好几次线了。”新成员用下巴往闫主任的方向指去。

    前后两句话跨度太大,彭路还没回过神来。

    “闫主任只记住慢了,其他全忘了。”李光说完,春妮下意识的朝郝教练望去。

    郝教练摆摆手,意思是“NO,你们闫主任还不能参加考试。”

    安旭开车行驶在市中心返回县城的高速上,后座载着老婆彭纹和儿子安业,副驾驶上载着钢琴陪练老师。路途奔波,儿子安业已然靠在彭纹肩上睡着了。然而这样的往返已经坚持了两年,尽管身心疲惫,同行的家庭却日渐增多。每逢周六,陪练老师都会跟着课程安排时间最早的孩子先到市里,再同最后一位上完课的孩子一起返回县城。

    就在这一天,国庆找到了当地职工医院的白医生,白医生四十大几,两人并没有很深的交情,但白医生口碑极好,医德很高,又是同年龄段里少有的科班毕业。多年来国庆每次找白医生,内心都怀揣着对他医德医技的敬仰和信任。

    这一次,国庆依旧坐在白医生的办公桌旁:“白医生,你看我这肝硬化多年来没有改善,有没有好点的药能帮助治疗,贵点也没关系,关键得有效果。”

    白医生依旧给国庆开了治疗肝硬化的常用药物,叮嘱他“还是得从生活方式和饮食上注意,坚决不能喝酒,少盐少肉,多吃菜,锻炼身体,改善肥胖体质。

    国庆拿着白医生开的药回家,刚出医院,碰到本家妹夫沈学文开着车,顺道搭了一段儿。

    “学文兄弟,你这当领导的,把司机都省了,我不行,压根就不敢碰这玩意儿,怕……。”

    “老哥,你有驾照没。现在的车都自动挡,握住方向盘加上油门就能跑。还是自己开更方便啊。”

    “都说了怕这玩意儿,哪会有什么驾照。”

    “那就不好办了,开车不难,难的是考驾照,以前好考,现在不行,实打实的往过考。”

    “那太好了,就应该这样,连驾照都能糊弄,岂不是拿生命开玩笑。”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这开车上路和考驾照是两回事儿,考试那都是固定模式,教练把口诀教给你,然后耐着性子慢慢磨。有工作有家庭的一般没那闲工夫,再说拿上驾照不等于会开车,从驾校出来还得趁热打铁,抓紧上路练习,否则驾照拿回来闲置一段时间,手就生了。”

    国庆边听边想着自己的女儿彭路。一开始完全不认为彭路能开得了车,更不支持她学驾照。但目前大形势好像都在学,万一彭路要是考过了,也要继续支持她上路练习,毕竟她还小,靠自己总比靠别人强。再说自个儿也奔六的人了,万一哪天腿脚不那么灵便了,靠女儿也比靠女婿好很多。

    “那考完驾照开车上路还得练习多久呢?”国庆颇有兴趣地问。

    “如果从驾校出来直接上路练习,悟性高的也就一两个星期,不过独自应对各种路况,包括高速,需要两年。”

    国庆的目光里散发出期许的光芒:“文华老弟,我在前面的路口下车,你忙,就别专程送我了,走上一小段,正好活动筋骨。

    “也好,国庆哥,您慢点下车,有事儿电话联系。”

    和文华老弟挥手道别,国庆兴致高昂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脑海里已经在搜索单位里懂车的年轻司机。

    到家楼下等电梯的功夫,国庆左手提着药,右手拇指在中止和食指上来回搓,这是他思考问题时惯有的动作。电梯终于落下来,小爱正搀扶着白韵莲准备下电梯。

    “妈,你这是要去哪儿?”

    “你那老同学刘洋的妈妈给我打电话,说家里没人,儿子儿媳都出差了,一个人孤单,约我过去陪她聊聊天。”

    “虽不远,但天已经快黑了,你俩去回都要注意脚下的路,千万当心,不然这样,回的时候打电话,让彭路过去接你们一下。”

    “她不给我添堵就不错了,你回吧。”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老母亲的话也深深刻进了国庆的大脑。本计划着和年轻司机探讨一下女孩子适合开什么车,兴致瞬间被浇灭。国庆和往常一样板着脸走进家门。然后习以为常的坐在餐桌旁享用粉蒲已为他盛好的晚餐。

    米羹是国庆的最爱,配上刚炸好的油圪朵,能喝下三碗。

    一碗下肚,粉蒲及时把刚盛出一会儿,温度正好的第二碗给国庆端上。国庆一改往常,眉头紧锁,筷子啪一声放在碗上:“说了多少次少放盐,少油炸,你就是记不住,病从口入病从口入,所有的毛病都是被你做的饭给吃出来的!”

    国庆越骂越气,索性站了起来,指着厨房里的粉蒲质问:“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电梯叮咚一声开了门,彭路插上钥匙,家里的争吵声立刻形成条件反射,使她心跳加快。

    “你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吃的,今天犯什么神经了。”粉蒲怼了回去。

    “爸,先不说饭做的好坏,我妈她没功劳也有苦劳,我在门口听你说她是故意的,这话太让人伤心了。”

    国庆坐下来,强烈的绝望和孤寂未能冲淡隐忍已久的怒火:“对,你妈有的是苦劳,洗澡水要攒着抹灰,洗抹布的水要攒着拖地,涮拖布的水还要攒着冲厕所,卫生间全让她摆满了存脏水的脸盆。我用得着她给我省几个水钱吗,水费让她交过吗?一进卫生间就看着恶心!还有,偶尔买块肉回来从不敢奢望你妈能给做,她必定要放回冰箱里冷冻个一年半载,我没办法只好看着你妈那脸色自己动手,还是不行,人家摔锅扔瓢,外加骂我“一肚子吃完着急去死啊”。

    彭路一听到水费就头大,这俩人一扯到钱上,就没完没了。彭路坐在沙发上无能为力地看着国庆和粉蒲吵架,从小到大,鬼知道她有多煎熬。

    粉蒲不出所料像被突然惊醒和激怒的母狮,情绪立刻激动起来:“彭路上高中开始你就没交过工资,彭纹那时候小厂子办在家,只要一加班,所有工人的吃喝我一个人做。彭路大学毕业两年没有工作,学费、生活费,你管过么,家里油盐酱醋哪样不花钱,我不省这日子怎么过,你摸摸你的良心,我省下来的,有花在我自己身上的吗?”语调高涨,语音刺耳,语速之快,猝不及防。这番话犹如离弦的箭,彭纹和彭路谁在谁被刺。心脏滴着血,眼里含着泪,眼前是最亲的父母,脑海里是无尽的空洞和迷茫。

    “我没管,难道这房子是你买的吗?彭路现在已经能养活自己了,油盐酱醋一个月能花几个钱,那橱柜里放的瓶瓶罐罐,不用看都知道是超市里最便宜的货。”

    “嫌我买的不好,怎么没见你买过呀,你一天回来嫌这嫌那的,也没见你自己动手做过一顿饭,洗过一件衣服啊,我告诉你叶国庆,彭路大了,该找婆家了,我不想影响她谈对象,但我还是要警告你,警告你们,老天爷都看着呢,别太过分了……”

    “你多嫌我妈,我知道,我也告诉你,我妈我管定了,压根就没人稀罕你管,不情不愿做个饭,我吃着比不吃还难受,你快别做了。”

    “啪!粉蒲拿起玻璃锅盖毫无顾忌地将其砸向厨房地面,锅盖的封边条随着那一声惊恐中剧痛的哀鸣断裂开来,随之如被抛弃的陀螺般在地上打颤。”

    “姐,爸和妈吵起来了,妈把锅盖摔了,你赶紧过来。”彭路向彭纹发出了救急短信。

    刚下高速的彭纹收到短信,心跳突然加快,大脑像上紧发条的闹钟,紧到不知该如何回旋。钢琴老师正在认真地对安业今天的学习给与点评。睡醒的安业在见缝插针地和彭纹商量回家后可不可以看集动画片。安旭在匀速开着车,很愉悦地和钢琴老师交流着……

    无助的彭路好想一走了之,她不想当国庆和粉蒲吵架的观众,但她更舍不得将这两个失去理性的亲人丢下,置之不理。

    送走了钢琴老师,彭纹追着安旭赶快把安业送回家。

    “安业,爸爸妈妈现在需要去爷爷奶奶家一趟,可能会晚一点回来,你自己上楼回家。八点半的时候如果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来,你就自己洗漱。最迟九点我们会回来陪你休息的。”彭纹匆匆叮嘱儿子安业。

    九岁的安业不解的问:“你们去爷爷奶奶家为什么不带上我呢?”

    “妈妈改天会带你去,今天我们只谈大人的事情,你就听话,先回家,好吗?”

    “算了,反正老奶奶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不去就不去,不过你们要答应让我看两集动画片,我就自己回去。”

    “行,中间记得休息眼睛,爸爸妈妈最迟九点回来。”

    彭纹和安旭两人看着安业独自上楼,自家窗户亮起了灯,便赶忙朝景苑驶去。

    门铃响了,彭路慌忙跑去开门,彭纹背负着沉重的责任踏进家门,安旭跟随其后。

    “爸,妈,你们这是怎么了呀?”安旭向来和善,说话必带微笑,谁都很难对慈言悦目的人发起脾气来,何况是自家女婿。

    彭纹直接坐在了彭路旁边,准备先问问彭路怎么回事儿。

    国庆先开口了:“你妈她动不动就摔东西,你看锅盖都摔地上了。”国庆的面容语气基本平和,看起来气已经消了大半,没事人一样,说完坐回了餐凳上。

    “妈,有事儿咱好好说,摔东西解决不了问题,摔坏了还得买。”安旭的话语里,总是棉柔且带着温度。

    粉蒲却始终难以平静,情绪如海浪般一句比一句更急:“你刚进来你知道什么呀,天天好吃好喝给你爸他们供着,今晚上你奶奶出去了,他就好赖不分,摔筷子嫌饭不能吃了。表明了嫌我碍事儿,想撵我走了。”

    “睁着眼睛说瞎话,彭路还在这儿呢,我就赤裸裸被诬陷了。当着孩子们的面都好意思编瞎话,还有什么道理可讲。”国庆说着又站了起来,面容顷刻间又变得狰狞。

    “行了行了,你俩都别说了,消消气儿,年纪都不小了,别总带这么大劲儿。哪个气着了,都得靠另一个管,何必了。”彭纹上前让国庆坐下,又到厨房里捡起被摔坏的锅盖。

    “你爸他恨不得我赶快死,靠他管我,简直天方夜谭!”粉蒲情绪的波澜完全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包括她自己。

    “平时你妈除了盐啥都省,发起疯来别说锅盖,要不是楼上楼下有人,估计房子都被烧了。”

    “爸,妈,说了不说了就先不说了,来,妈,您先坐下。”安旭连哄带拽将餐桌的椅子拉出让粉蒲坐了下来。

    彭纹转身向沙发走过来,并给了彭路一个眼神,示意彭路看一看她的手机。彭路拿起彭纹刚刚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一条未发信息:“爸妈因为什么吵架,谁不对?”

    信息看完了,彭纹坐在旁边等彭路编辑好文字告诉她。彭路输入,删除,再输入,再删除。终于写好一句:“不是看到的这么简单,说不清谁对谁错。”

    彭路将手机递给彭纹,彭纹看完像瞅废物一样给了彭路一个白眼。

    彭纹来到厨房,也叫彭路一起过来坐下。

    “安旭,你把饮水机拧开热壶水,给爸妈倒上。”彭纹尽可能的使每一位家人都平息下来。

    “妈,你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以后有什么事儿咱说什么事儿,遇到什么问题咱解决什么问题,别再耍性子摔东西了。不管你俩因为什么吵架,摔东西这点你都不对。”

    “你爸他这些年不摔了,年轻的时候,多少次听上你奶奶的挑拨离间回家张牙舞爪,你们忘了吗,那会儿日子穷,家里总共也就几样东西,哪样不是他摔坏的呀。”

    如万丈深渊一般让人摸不着头绪,彭路一听粉蒲提起过去,内心世界便开始在一片黑暗混沌中自由落体,那种黑暗中深不见底的恐惧,不如上刑场来得痛快。

    “以前的事过去了,不说了,咱就说今天晚上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吵起来的。”安旭及时打断了丈母娘粉蒲翻陈年旧账。

    “我也纳闷呀,别说今天晚上,我日复一日,一日三餐,哪顿饭不是赶紧做合他们胃口的。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我自己,彭路孩子也不挑剔,之前一样样的饭你爸喝三碗,谁知道他今天哪根神经搭错了。”

    “爸,我妈提到这儿我也得说说你了,哪顿饭做的不合适了可以和我妈沟通,我妈她确实不太会说话,但她也是一心一意为这个家付出的,你态度好些,她再给你做一份,甚至两份三份都是任劳任怨的。”彭纹心平气和地对国庆讲。

    国庆先是低头沉默,后又抬头面对彭纹和安旭微笑:“做一份能凑合着吃就行,就个家常便饭,少放油盐,晚上别让我吃油炸的。现在人人都有健康意识了,搞不懂你妈为什么就不改变。”

    粉蒲一听这话更来气了:“当着孩子们的面你冠冕堂皇,背过孩子们你就鸡蛋里挑骨头,淡了咸了油多油少你都嫌。”

    安旭从饮水机里抽出热水壶,目光在餐桌上寻找国庆和粉蒲二人的水杯,彭路赶忙从茶几上拿来国庆的不锈钢保温杯,掀开滤网,加上国庆喜欢的普洱,放在了餐桌上。

    安旭正准备倒水,又犹豫这个杯子冷的太慢,在家用不很合适。

    “彭路,这杯子是出门用的,拿个口大的,玻璃的瓷的都行。”安旭吩咐彭路。

    彭路从厨房拿来了粉蒲的瓷杯子:“我再去找,你先给妈倒上。”

    彭路刚走进国庆的卧室,咚的一声闷响以及粉蒲高亢的发泄声“你压根就没安好心!”。彭路像受惊的猫一样又立刻跑了出来。

    国庆的保温杯在那一瞬间,被粉蒲狠狠地砸在餐桌上,弹起在国庆一侧的墙壁上,墙壁的阻力,使杯子斜落在国庆的嘴唇上。

    彭纹、安旭、彭路都傻眼了。

    国庆本想老母亲也该回来了,不了了之吧,淡定的摸了下嘴唇,却看到手指上殷红的鲜血。

    “天哪,爸,你嘴唇破了。”彭纹突然站起来,刷刷刷的抽出抽纸轻轻按在国庆嘴唇上:“妈,你太过分了,安旭,走,赶紧送爸去医院看看,那杯子那么重,伤得肯定不轻。”

    国庆甩起胳膊抡开彭纹的手,“让开,我先去卫生间看看。”

    彭路一时间又被这不受掌控的局面昏头胀脑,她也着实担心起国庆的嘴唇来。

    国庆从卫生间里出来,像只被激怒的雄狮:“彭纹,安旭,你们谁都别再劝我一句,你妈说了一辈子离婚,今天我成全她,这婚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说完打开了家里最神秘的保险柜,拿出了户口本,结婚证。

    “要不是为了俩女儿,这婚早跟你离了。当初要生个儿子,你还敢这样在家里耍横。”粉蒲气势不减,彭纹彭路一起将她拉到沙发边坐下。

    国庆将刚拿出的证件往粉蒲面前一扔:“要真有个儿子,还有个人主持公道,容不下你这么嚣张。”

    “爸,你们能不能都别冲动啊,大晚上的,咱先去医院看看吧。”

    “别打岔,先离了再去看。”

    “民政局的人也要星期一才上班啊,现在听话,先去医院。”

    吱纽一声,门开了,国庆有意识地背对着大门在餐凳上坐下来,粉蒲一脸不屑面无表情倚着沙发。彭路知道那个称作她奶奶的人进来了,却一点都不想抬头看她一眼。

    保姆小爱弯腰将拖鞋给白韵莲摆好,换下来的鞋放回鞋柜。白韵莲一边换鞋一边用余光横扫家里,她很诧异彭纹安旭都在,很快又下意识地将余光收回,卸下围脖帽子,示意小爱收拾起来。

    “奶奶,回来啦,今晚你们出去散步了?”彭纹身为老大,总是身挑重任,周全全家。

    “嗯,到点了,我该洗洗睡了。”说完极不耐烦地问彭纹:“你们是马上就回呢还是过会儿才回呀,小爱给我洗脚也就二十分钟。我需要说明一下这门外面那手柄松了,有点问题,你爸让尽量别提起手柄关门,所以从外面关只能硬碰,声音太响。我担心我睡了以后你们走时不注意把这门碰的老响,吵醒我。”

    彭纹听着这话面容都气得打颤,数秒钟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她只求父母之间能平静就好。

    彭路一听这话就忍不住要冒火,她真想站起来指着老家伙的鼻子说:“怕被吵醒你就别睡呀,你是不是觉得地球人都该围着你转啊。”然后拿起桌上的结婚证拍在老家伙脸上:“拜你所赐,这个家马上就散了,你明天是该散大步晒太阳呢,还是该哼着小曲儿陶醉在你才是主谋的这场戏里呢。”

    彭路终究没有站起来,父母这里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老家伙又完全不是个善茬。

    “哦,你先洗吧,我不耽误你睡觉。”彭纹声音低沉,作为一个亲孙女,一个从商好手,一个善良宽容的好人,在这个有着血缘亲情的老人面前,从没有尊严可言。

    “国庆!”一声恶毒浑厚的声音响彻家里的每个角落。国庆真的就在这个时候抬起头转过身朝老母亲白韵莲望了一眼。又闭上眼睛无奈地转了回去。

    “国庆!这就是你闺女,你听听人家怎么跟我说话呢,你长你短称呼都省略掉了,你瞧瞧人家什么态度。再瞧瞧你这彭路,从进来到现在跟我有句话没有。你们一个个脸黑的跟锅底似的,给谁看呢。我话可放这儿了,谁的脸我都不看,在家都三五不懂,少调失教,出去社会你们也难成气候。”

    “你家儿子调教的好,一年家里派一个代表,拿巴掌大的猪头肉看你一回,还是看在他兄弟我爸很在乎这个事情而且我爸对他们也有用的份儿上。你软的欺,硬的怕,我伯父那一家有个理你的人吗!你怎么不朝他们吼去呀!”那一刻,彭路用尽全身力气,打着哆嗦将这些话爆发。

    “妈,起来,我们走,我奶奶在这儿,我们永远都不得安宁。”彭路拉住粉蒲的手臂,粉蒲借助这一支点不再犹豫,起身去卧室收拾东西。

    “嗨!彭路,我可告诉你,你妈也给我听着,我住我儿子家,说破天也是天经地义,还雇了人不用你们伺候我,就这你们都容不下,你们会遭雷劈的!”

    彭路放下刚帮粉蒲拿起的衣服,准备冲出去和白韵莲叫板,粉蒲拉住彭路:“啥都别说了,妈听你的,跟你搬回丽苑旧房去。”

    “我儿子娶媳妇就是让伺候我的,哪家的婆婆生儿子能连媳妇一起生出来呀,我要有那本事,还要你干嘛呀!”

    彭纹看了安旭一眼,两个人同时无奈的摇头。彭纹又看了国庆一眼,国庆依旧背对着白韵莲沉默。彭纹心想,这辈子,也不指望叶国庆能在白韵莲面前为这个小家庭说句话了,何况今天粉蒲又无意伤到了国庆的嘴唇。

    “妈,你先去睡。”国庆终于开口了。白韵莲斗志昂扬的激情一下子收了回去,比宝马的刹车还敏捷。

    “可不是,被你们耽误的睡觉的点都过了。小爱,把洗脚水给我弄好。”

    卧室里的小爱蹭的一下像兔子一样跑出来:“姑,我这就去。”

    “安旭,你带爸去趟医院吧。”

    安旭走到国庆身边:“爸,走,我先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你们也回吧,我待会儿自己去。”

    “我开车送你快一点。”

    “我可以自己打车,行了,回吧。”

    安旭看着彭纹,两人无奈的对视。

    “你去看看妈收拾好了没有,给她拿到车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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